昏鸦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海天神羊树混在一起了,而且它们都要对付食为天虫。
形势反转了,并且对母虫很不利。
现在,食为天虫的母虫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了,水葫芦女是不会真心帮她的,而太果大师只是想将她收为己用,可并没说是完整的,半死不死的似乎也没关系的样子。
金色的虫群在空中飞来飞去,灿若金霞,耀目生辉,可母虫的心却寒了下去。“陷阱,一切都是陷阱吗,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掉我。”她怒道。
“你以为自己是谁。”昏鸦道,“不过是一只害虫而已,你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让众人都为你奔走。”昏鸦还在嘲笑母虫,“像你这样的虫子,其实海天神羊树不怎么怕的。可除掉你还需要些手段,而我……”
“你怎样。”食为天虫的母虫冷笑道,“你就是灵树的终极手段吗,为了杀我。”
“哈哈哈。”昏鸦大笑,同时海天神羊树也在笑。飕!飕!飕!飕!一道道树藤横扫而来,落在昏鸦上方。这些树藤也都是红色的,甚至比昏鸦的羽毛还要鲜艳。
“这样,你总该了解了吧。”昏鸦又道。
“嗯?了解什么?”食为天虫的母虫惊道,她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红色的树藤与红色的鸟能有什么关系?
“你果然有够蠢的,是可爱还是白痴?”昏鸦忍不住笑道。
哗啦啦!
这时,海天神羊树抖动树枝,也在大笑,“应该是白痴吧,我们的提示都这么明显了,她还不知道,女人啊,如果笨到这种份上,我还真无话可说。”
“昏鸦与海天神羊树什么时候搭上话了?”地煞女也觉奇怪,“以螃蟹公的心机,他绝不会让昏鸦联系上灵树的,而且此次是螃蟹公初次将契约兽展示给众人看。为何……”
“为何海天神羊树与昏鸦像是熟人,很了解彼此似的。”
“难道在螃蟹公之前,昏鸦已经认识海天神羊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螃蟹公也被它们摆了一道。”
“不可能的,螃蟹公如此英明,会遭到两个小东西的摆布,你们开什么玩笑。”
“主人在天池,如同神话一般,既然是神话,就绝不会被打破。昏鸦与海天神羊树在使诈,为的就是打击主人。”
“真的是这样的吗,昏鸦也要背叛螃蟹公?”
“不是缔结契约了吗,只要主人发动契约,即能灭了昏鸦。”
“哈哈哈哈。”
忽然间,螃蟹公大笑。
“道友,你笑什么,傻了吗。”海天神羊树冷笑道,“你以为自己能逃离我的控制,可是到头来,你还在我手心里蹦跶。”
“主人,我再叫你一声主人。”昏鸦也道,“从始至终,你都在我们的算计之中,哪怕死了,你也是我们手中的冤魂。像你这样可怜的人,也真是少见。秃子!”
昏鸦是真的打算造反了,居然直接称呼螃蟹公为秃子。
“苍天了噜,红色的鸟真的反了啊,竟然叫主人是秃子,主人分明是光头造型,不是秃子。”
“有差别吗,秃子和光头。”
“有的,肯定有的,只是我们没发现其中的意义而已。”
“死定了,昏鸦死定了,它选择在这个时候背叛主人,就是打自己的脸,将其置于死地。我从来没见过像它这样蠢的笨鸟。”
“不是说早起的鸟有虫子吃吗,可能昏鸦吃了几只食为天虫,脑子也给吃坏了。”
“还用说吗,一定是坏了。否则它也不会正大光明的背叛螃蟹公。”
蟹形人无比震惊,而且不明白昏鸦为何叛出,对方可是螃蟹公啊,最可怕的螃蟹公,你拿什么和他斗。
“螃蟹公,看来你什么都知道。”水葫芦女忽道。
“贫道知道的不多,可也不少。”螃蟹公不置可否道,“昏鸦,海天神羊树,你们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将真相给隐藏起来了。其实不然,贫道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
“死到临头,你还在给自己找借口。”海天神羊树冷淡道,“我之所以选择你成为天池的主人,还不是因为……”
“因为贫道好控制,因为贫道弱吗。”螃蟹公又道。
“难道不是吗。”昏鸦道,“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在我们面前嚣张。螃蟹公,你给自己准备好棺材了吗,也许不要了,因为你将会尸骨无存。”
“不,他会成为我的养料。”海天神羊树道,“我在他身上付出了那么多,他也该回报我了,其尸体就是最好的养料,会被我好好吸收。”
“你还是那么恶心啊,海天神羊树。”昏鸦道。
“别这样说,没有我就没有你。”海天神羊树道,“所以不要试图激怒我,否则你会后悔的。更不要尝试离开我,因为你会求死不能,求生无门。”
虽然是同伴,海天神羊与昏鸦也有分歧,而且它们都想当对方的爸爸,哪个都不愿意做儿子,太没前途,而且很没面子。
“你们说够了吗。”螃蟹公再道,“海天神羊树,也是多亏了你,贫道才知道昏鸦的存在,才能将其收来,迫使它与贫道订下契约。”
“我与你之间的契约只是一纸空文。”昏鸦道,“所以螃蟹公,你可以打住了,不必再提。”
“昏鸦,你想马上被主人杀掉吗,什么是一纸空文,主人的契约会那么不堪吗,你想太多了,他有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呵呵,你们俩只会耍小聪明,主人真要杀了你们,不知道有多少法子,每一种都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世上。”
“我劝你们善良,不要和螃蟹公作对,毕竟主人的敌人都没好下场。”
“不要再和它们废话了,反正是将死之人,多说无益。”
“请主公出手,马上杀了灵树与昏鸦。”
“杀了它们,必须杀了它们。它们都该死,背叛天池,背叛主人,世间再不会有它们的栖息之地。哪怕是离开命运石之门也不行。”
蟹形人们愤怒无比,好像它们才是被伤害最深的人。
倏尔,花鹤伤开口了,并道:“枯藤,老树,昏鸦……”
刹那间,海天神羊树与昏鸦都怔住了,像是被电光击中,瞠目结舌。因为花鹤伤竟然道出了它们的来历。
而螃蟹公默然无语。
花鹤伤再道:“我知道的,其实都是螃蟹公无意中讲出来的,我本以为毫无意义,可现在看来,那是意义深重。想不到螃蟹公这么信任我,居然将灵树与昏鸦的来历都告诉贫僧了。手动滑稽。”
“嘿,世间又有多少真心话是通过开玩笑的方式讲出来的。”螃蟹公亦道,“海天神羊树,贫道知道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多。”
“并非所有的老树都能诞生出昏鸦。”螃蟹公又道。“世人只知昏鸦与食为天虫能够蚕食灵树,却不知昏鸦是海天神羊树生出来的,就像是根瘤……”
“啊,还有这种说法。”天元真人、天马真人、天灵真人也是惊呆了,他们身为天池的器灵,还是第一次听说昏鸦诞生于海天神羊树,看来,他们这些器灵也很失败,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当花鹤伤道出昏鸦与海天神羊树的来历之时,两位当事人就觉得很不妙,事情似乎不像它们想的那么简单,复杂多了,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灵树与昏鸦这才感到有些惊慌,因为螃蟹公要比它们所了解的还有可怕,心机更加不可测。
太果大师笑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滑稽了,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花鹤伤,你非要与螃蟹公再续前缘吗,我可是很伤心呐,同样的,咱也是好汉子,你不妨考虑一下我。当然,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好了告诉咱答案就行,毕竟咱是通情达理之人,不是野人。”
食为天虫的母虫也是恼怒不已,如今给她的选择不多了,无非是投靠太果大师,或者与海天神羊树、昏鸦拼个你死我活。
“看来水葫芦女也被螃蟹公欺骗了,她拥有我这件事难道也在螃蟹公的计划之中。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汉子太可怕了。”母虫心想。她见过的活人之中,就数螃蟹公这个光头够狡猾够卑鄙,城府也够深。
腾!
蓦地,命运石之门的器灵飞纵而起,遁向太果大师那边,“大师,你的猫耳不错,应该是猫刀的功劳,所以你还是将此刀让予我吧,因为我也想拥有猫耳。”
“你的话,鬼才信。”太果大师道,“藕霸,你看中的无非是猫刀的刀灵而已。而且,你还想吃掉她,是与不是。”
“大师真是了解我。”藕霸笑道,“那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动手抢了!”
“你若真的能抢走猫刀,咱将它让给你也无妨。”太果大师冷笑道,“可惜,你拿不走它的,更别说见猫刀的器灵了。”
锵!
太果大师挥起猫刀,斜斩而出,登时,刀气窜舞,犹如银蛇,奔向藕霸。
“巧舌如莲。”忽地,藕霸喝道。
咻!
藕霸一张口,一条几十丈长的怪舌劈出,而怪舌最前面居然是一朵莲花。蓬蓬蓬,银色的刀气都被怪舌击碎了,化为光雨,散落开来。
“咱很欣赏你的怪舌。”忽然间,太果大师笑道,“藕霸,你的舌,咱要了,泡酒也是好的。”
兴许还有别的用处,只是不好提及,毕竟太那啥了。
“尼玛,藕霸的舌头还能这样用吗,真是诡异。”
“因为他是命运石之门的器灵,所以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又何必多想。”
“藕霸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为何还用舌头去攻击猫刀。猫刀是什么刀,你我心里都有数的。”
“因为藕霸对自己太自信,他无所畏惧,再者,他全身各处都非同寻常,谁知道舌头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我们不必担心。”
“呵呵,藕霸暂时还是螃蟹公的盟友,不知道他会变节吗。”
“应该不会吧,此人的节操还是有的。”
见到藕霸用舌头击退了猫刀的刀气,蟹形人惊叹不已,同时也有些担忧命运石之门器灵的立场,生怕他投敌,背叛螃蟹公。
如今,螃蟹公表现出来的实力与城府足以震慑全场,兴许蟹形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另外一边,太果大师也非吃素的,藕霸主动寻衅,他不会放任对方的。“不听话的器灵就该好好教训一番。否则,咱的威望如何能在命运石之门里面传开。”
锵!锵!
两口剑飞了出去,即是过河剑,拆桥剑。
两剑极有默契,刹那而至,斩中了藕霸的舌头。然而那怪舌最前面的莲花忽然绽放,一团团红雾散开,将两柄剑给推了回去。
当当当!当当当!
过河剑、拆桥剑像是被无数金沙击中了似的,发出刺耳的响声。
太果大师也有些意外,道:“咱的两柄剑竟然没能斩断你的舌头,藕霸,你很不错嘛。”
呼!
藕霸也未答话,只是舌头一扫,那前面的莲花迸放数千道红色的长线,剖开虚空,遽然扫向太果大师。而过河剑与拆桥剑更是黯淡无光,像是两口普通的铁剑,还是生锈的那种。
“唉,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太果大师冷笑道,言语之中失望之意更重。
嗡。
铁桶遽然而降,桶口还是向下,登时,千百道红色的长线炸开,化为大片的残霞,像是一张白纸,上面被泼了很多红色的墨汁,有些凄艳。
“又是这口铁桶。它究竟什么来历。”
“太果大师的铁桶,肯定是好东西,能简单吗,动动你的脑子啊。”
“我相信大师的铁桶是与猫刀一个级别的宝物,非是那两口剑所能比的。藕霸这下危险了。”
“看来太果大师是铁了心要收走藕霸,由不得他。”
“螃蟹公会出手吗,毕竟主人还是藕霸的盟友。”
“这个,主人的意图,我们怎能猜到,还是休要再议论,只要主人想,他随时都能出手。”
蟹形人也不敢议论螃蟹公的选择。
谁会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去惹得螃蟹公不快,他要是生气了,兴许会让所有的人和天池一起陪葬。至少蟹形人是这样认为的。
“又是这个铁桶。”
命运石之门的器灵冷笑道,“大师,你以为用它就能镇住我吗。”
“咱本来是要用它盛放食为天虫的母虫的,可你总想表现,那用它来装你也行,你大可一试。”太果大师冷笑道。
“自然,我很愿意。”藕霸同样冷笑道,“我可不怕你,大师。”
“来吧,藕霸,让咱开心一会。”太果大师道,“如果不能,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