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继续下着。
冬季的风很快就像炒饭给吹冷了。
聂然带着想念简单地吃了点晚饭,然后起身,将手中的一次性饭盒子丢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转身就走进了屋内。
“时间不早了,该走了。”聂然对着床上自己单手吃着饭的莫丞说道。
而这句话最让人激动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那名老医生。
他等了足足两天,也担惊受怕了两天,连睡觉都不敢踏实睡,这下总算可以把这群瘟神们给送走了。
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他连医生的基本叮嘱都不说,站在门口,满脸希冀的样子,若不是这副身体不行,他都恨不能上前搀扶着莫丞送出门。
“你还真是够着急的。”莫丞看着自己饭盒里才吃了两三口的样子,不禁笑着把勺子丢在了饭盒里,抬头看向了她。
“你催什么催,没看到老大吃饭不方便么,等一会儿会死啊!”
那名手下不得不说,虽然蠢,但是对莫丞倒是很上心。
只见他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老大吃力地从床上努力爬起来,才刚一动,纱布上就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渗出来,当即他就忙不迭地道:“老大你的伤……要不然就再多休息一天吧?反正都休息两天了,再多休息一天那有怎么样。我们也不急着回去啊。”
他们这次出来拿货可没有限定归期,何必那么急,连伤势都不顾就要离开。
莫丞笑容不变地扬了扬眉,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聂然,看上去应该是在等她发话。
“我说了,如果你要留在这里,那么现在就做了断。”聂然眉头轻拧,显然不想在和他继续谈这个话题。
莫丞点了点头,也不开口,就继续朝着往床下走去。
他的伤口很深,每动一下都格外的艰难,额头上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旁边帮着搀扶的手下看到自家老大变成这样,又气又恼,对着聂然就骂了起来,“你这分明就是欺负我老大受伤不能动你,你别忘记了,这伤他可是为了你受的!”
“没事,反正又不是我开车,怕什么。”莫丞无谓一笑,就准备从床上轻跳下来。
聂然看到的他脸色惨白,纱布上的血迹慢慢扩大,最终在他下床的那一瞬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再留一天。”
看着莫丞黑眸里划过一缕笑意时,她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沉冷了下来。
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一点都不想,却因为这一命而不得已和他有着过多的交集。
“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聂然沉着脸色对着他说完,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口是心非。”莫丞望着她已经走出去的背影,轻嗤地笑了一声。
紧接着又被自己的手下搀扶着回到了床上。
这丫头,他算是看清了,能力不错,只可惜把情分看得太重,以至于做事会变得束手束脚,这样的人可走不远。
在这条路上混,讲情义的基本上死得又惨又快。
想到这里,莫丞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发沉。
就这样,天从暗到亮,又从亮到暗。
等到暮色再次降临,聂然还未起身去叫人,就看到莫丞已经穿戴了好了一切,在自家手下的搀扶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即,聂然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他们两个人,以及自己那名手下一起上了车。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余川给她的那名手下倒是状态好了不少,尽管脸色依旧不好,但是基本的行走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四个人就此上车,再次驱车离开了这座小镇。
一路上聂然趁着上厕所的时机在女厕里发了个消息给霍珩,表示自己已经重新上路,准备前往边境。
等到信息成功发送以后,她才重新从厕所内走了出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开车上路。
冬季的夜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雨水逐渐开始大了起来。
而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的霍珩看到了这条短信后,还未来得及准备做事,结果余川就不请自来了。
他面色看上去并不怎么好,才一进门,就坐在了霍珩的对面,问道:“你的手下到底什么时候把货运回来?”
“这次事出突然,她说可以要延迟两天。”霍珩很是坦然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神情淡淡。
余川嘴角轻扬起,身体微微向前,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到底是延迟还是携货跑了?”
霍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也同样低沉地反问:“余老板这话其实是在怀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