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盯着拐角的通道口看了许久。
那通道口上有一根根极细的银丝,在黑暗中泛着寒芒。
那些银丝设计的很是巧妙,正好就在人的脑袋这个位置。
她想,设计这个的人应该是想借着两次的红外来分散入侵者的思绪,等到他在劫后余生的就这样走过去的话,估计整个脑袋就被削成一片片了。
聂然不得不感叹,这个设计师可真会研究人的心理。
刚才差一点点,她就死在了这些银丝之下。
在认真细心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银丝之后,她才弯腰避开了上面那一根根极细的银丝,然后继续往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她就发现那些仓库的玻璃门都被紧锁着,每一个仓库门都是用密码锁。
聂然此时手上什么借助工具都没有,根本无法进入。
她只能透过玻璃门朝里面看。
以她的估计里面应该还没有彻底完工。
因为她发现地面上有好几个小坑,应该是要在上面装什么东西。
暗暗几下那几个小坑的位置,她才继续往第二个仓库点走去。
这个仓库一共有四个库存点,聂然根据记忆里的地理位置挨个将这个四个全部观摩完了。
除了一开始的那三道关,后面可以算得上是畅通无阻。
不过,她这一路走来都发现地上有很多坑坑洼洼,每一个大小都遍布的均匀,而且位子也一模一样。
这些小坑到底是要干什么的呢?
因为没有装置好,聂然也无法光凭这个洞做出准备的猜测。
整个仓库被她一圈逛了下来,发现这仓库里机关每个都非常的精密,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至少她觉得完全不要再花一个月的时间去做。
那么那群设计师迟迟不肯结束,到底还要在这里面做些什么呢?
难道是为挖这些洞?
她望着眼前这个巨大的仓库,眉头微微轻蹙了起来。
在军火库游逛了半个小时后,聂然再次原路返回,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撤出的时候她明显速度快了很多。
等到真正的安全撤离出了军火库以后,她先是去那两名建筑师的小屋里,将钥匙和眼镜都悄无声息的放回了原处。
然后再悄悄地退了出来。
就好像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那两名睡得死死的设计师根本不知道,军火库已经有人入侵过了。
聂然在折回自己的小木屋时,无意间在路过一片灌木丛时,隐约看到有人正站在那里。
屏幕上莹莹的光亮反射在那人的脸上。
那冷漠如冰的脸正是九猫。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聂然随即矮下身,躲在草丛里,不发出丝毫的声响。
只见透过灌木丛,她看见九猫似乎拿着手机正在发送着什么东西。
不对啊,岛屿上除了特定的信号频段,其他的信号都是自动屏蔽掉的,她怎么可能用得了。
破译?
还是偷拿了别人的手机?
但这两个问题最终都化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在给谁发消息。
海警?
霍珩?
还是……她不知道的某个人?
聂然潜伏在暗处看着她在角落内快速的发出了一连串的消息后,关闭了手机的电源,藏在最贴身的位置,接着就步履匆匆的朝着临时搭建的工棚住所走去。
等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这冗长的黑夜之中,聂然才缓缓地起身。
她,到底在和谁发消息,又在发什么消息呢?
黎明前的黑暗被天际线的一缕微弱光线所打破。
这片小岛上寂静无声。
相比起这里的宁静,两个小时乘坐直升机过来的参谋长已经在会议室连续召开紧急会议长达了七八个小时。
那些人在得知了聂诚胜被抓的消息后,一个个都神色严肃。
整个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参谋长,聂师长都已经被抓了十二个小时了,可海盗迟迟没有向我们主动开条件,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其中一个人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派人随时监控那台唯一和岛上联系的对讲机。
让通信士兵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后马上波报告。
可整整十二个小时了,却没有对方的任何消息。
另外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坐在一侧,说道:“那群海盗不会是已经把聂师长给……”
坐在参谋长身边的那名男人断然否决地道:“不可能,海盗没那么傻,听2区被抓的士兵说,那群海盗就是要把聂师长作为筹码和我们开条件。”
“可是如果要和我们开条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说明。”
这句话又再次的将事情全部打回到了原点。
是啊,如果要开条件,为什么都已经十二个小时了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拖延时间吗?
可这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办公室内又一次的沉寂了下来。
突然,一个人提议道:“要不然,我们趁夜登岛突袭?”
终于,坐在首位的参谋长摇了摇头,沉声地开了口,“不行,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无惧,是因为这里的岛屿地形非常的险要,进入其中的那些士兵和我说过,那里面地势险要,沼泽众多,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到时候只怕我们还没摸到人家门朝哪里开,自己先深陷泥潭。”
那男人无奈地皱眉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只能就这么等着?”
在座的每个人都已经等了有十二个小时了,要再等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说实话,这群人是真的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可参谋长这时候却发话道:“等吧,等到明天早上如果他们还没有动静,那我们派人去谈判。”
参谋长都说话了,他们还能说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应了下来,暂时从会议室里退了出去。
窗外,天已经慢慢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那一栏里的光线穿透云层照射了出来,将黑夜逐渐驱散。
直到天色大亮,岛上那群喝的烂醉的海盗们终于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但看到聂然那个小木屋的门依旧紧闭着,那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随后各自离开忙碌。
等过了三个小时以后,聂然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外忙碌的海盗们看了,不禁笑着道:“叶小姐,你总算醒啦。”
“叶小姐昨晚睡的好吗?”
刚和后岛的人通完消息的傅老大看到她出门,笑着迎了上去,问道:“叶小姐怎么起那么早?怎么样,头痛不痛,需要我让手下给你熬一点醒酒汤吗?”
聂然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没什么大事。”
坐在那里的几个海盗们调侃地道:“叶小姐,你不是说自己酒量很好的吗?怎么昨晚才喝了那么点就醉了。”
“我还以为叶小姐酒量和能力是一样的呢,看来是我想太多啊。”
“哈哈哈,咱们总算也知道叶小姐的一个弱点了。”
那些海盗们有了昨晚和聂然喝酒划拳的互动后,也开始敢拿聂然开起了玩笑。
站在那里的聂然揉着太阳穴,眉梢轻挑,若有似无地勾起一缕笑,一语双关地问:“那么希望知道我弱点,是打算酒后对我做些什么吗?”
那群海盗笑着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们哪儿敢这么做啊。”
“就是啊,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那样子分明就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第二层含义。
看来第二个暗杀她的人还没有出现。
聂然随后微微一笑,转而对着傅老大问道:“怎么样,那群海警现在如何了?”
傅老大恭敬地回答道:“刚通过电话,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不急,他们很快就会来的。”聂然笑得很是笃定。
趁着海警们还未有任何的动作,她先是去洗漱了一番,跟着去食堂吃了一顿早午饭,等到她吃的差不多了,傅老大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
“来了来了,他们果然派人来了!叶小姐,你真是神了!”他跑得有些急,说完后不停地喘息着。
聂然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馒头,问道:“派了谁?”
“好像是一个副参谋。”傅老大回答。
聂然皱了皱眉,“副参谋?姓什么?”
“他说他姓陆。”
姓陆?
聂然心中顿感失望,但脸上却还是道:“让他在岛上等着,我们随后就过去。”
这回她决定让傅老大亲自出马,自己以手下的身份跟在他后面。
在前往后岛路过地牢时,聂然特意看了一眼被关在其中的聂诚胜。
他四肢被绑着,眼睛依旧被蒙着,坐在角落里,赤着脚,看上去格外狼狈。
聂然对此冷冷一笑。
真应该拿手机把他这幅惨样记录下来,然后再公之于众。
聂诚胜那么爱面子,想必到时候发现这些东西时那表情肯定相当的精彩。
最后又看了一眼,她便跟着傅老大穿过了地牢,头也不回地朝着后岛而去。
等到了岛上,就看到一位穿着军装,目光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
傅老大很是客气地马上迎了上去,“听说副参谋长大驾光临,怠慢了,怠慢了。”
随后对身边的手下训斥道:“怎么连杯水都没有,快点去倒水过来。”
那海盗听了,便把从海警那里抢来的一个水壶递给了副参谋。
副参谋看到那个迷彩水壶,顿时脸色就黑了。
在他看来,给他军用水壶这明摆着,就是挑衅!
“不知道这位副参谋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可对方的傅老大像是完全没这意思,这位副参谋也不好小心眼的说些什么,只能隐忍下这一口气,冷声地道:“傅老大明知道我为何前来,又何必说这番话。”
连对方的名字都知道了,不得不说他们的效率还真是挺快的。
站在身后的聂然暗自腹诽。
傅老大听闻,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下脑袋,“哦对对对,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看我这脑子。昨个儿好像我们请了个人到我们岛上做客来着。”
傅老大明知故问。
那副参谋长立刻顺着他的意思道:“既然是做客,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把人带走了。”
傅老大嗤笑了一声,“这怎么行,才来一天就走,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啊。”
原本那副参谋想打蛇上棍,谁料却被傅老大一下子就从棍子上拍了下来,他不禁冷了冷脸,“那不知道傅老大打算要留他多久呢?”
傅老大大喇喇地摆了摆手,“这个么,我暂时没想好,看吧,反正咱们岛上吃喝足够,养他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要论无赖,谁能比不过傅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