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毕，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扫了眼手上的检验报告，凰炎龙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第天就决定出院了。
虽说当初是想泡上至少一个星期的病假，但人躺在医务室免不得被问这问那，也不方便推辞。
还有那个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的拉托妮，有事没事就找过来看望他——可不是好事，每次都是一份全套推拿——用她的小拳头。
虽说凰炎龙不是那种易怒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觉得烦。
就在半个小时前，凰炎龙被彻底惹毛了。
对于纠缠不清的小丫头，他的教育方式如同大多数家暴一般简单而粗鲁——直接一把摁倒，照着屁股就是劈里啪啦一顿猛揍。
并不是那种多过惩罚的打屁股，这一顿屁板打得又快又狠，等到渚凰华发觉不对冲进来的时候，拉托妮已经痛得昏过去了。
“这么羡慕我泡病假？那你就替我躺着吧！反正也不会留疤。”
不对，不是躺着，是趴着，这顿暴打的伤，估计一个星期之内都沾不了床板吧。
“唉，但愿别在她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凰华看这屁板都打了，棺材都抬出了，也没了辄，只好说点话试着安慰一下自己。
“留下阴影才好，省得这么烦了。”
凰炎龙可没那多余的善心，袖一甩就走了。
嘛，今天开始，就要做恶人了。
想了想，虽说这会儿是下课时间，但他还不想那么早去上课，宿舍的话回去也没事做，今天还是去社团里看看吧。
一上，女生们见到自己，都纷纷拉开了距离。
个中原因自己清楚，其实前段时间，来探望的铃音和塞西莉亚跟他提到过。
原来的外号魔改王有了各种新的变形，王魔改，改魔王，魔王改……
他第一次发现，汉字还可以这么玩。
一座铁山，一地水晶，破碎的is核心，一刀两断的大刀。
一下把凰炎龙推上了“院里最不好惹的人物”的排行no.1。
如果是问院最强，千冬还是第一位——尽管已经摇摇欲坠。
但要是问院最凶，那毫无疑问是又被加了黑山老妖这一头衔的凰炎龙。
可不是嘛，就仿佛是神话传说中的老妖，信手唤出一座黑铁大山砸烂整个竞技场，试问谁又能架得住这般凶力！
相比之下，由于袭击事件导致比赛中止，半年份甜点劵就此没戏什么的，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喔，话说竞技场那边……还得去一趟。
这么想着，他改变了方向。
地方倒也不远，就是出门之后最近的一座竞技场，走过两个街区就到了。
毕竟，is院除了竞技场以外，也没什么设施需要占用那么大的地方。
刷的一下，一把木刀插在了面前的地上。
“你来这里干什么？”
凰炎龙疑惑地抬起头，正好看见楼上窗口一脸不悦的千冬。
这时候废弃竞技场里会有人，这倒是多少让他有点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修缮竞技场可是大工程，拆掉残骸清理场地重整地基埋置设备建造主体细部收头装修加粉刷的一大堆事情挨个招呼过来，没半年搞不定。
当然，这是以传统的施工方式为前提。
“我过来修好它。”凰炎龙指指竞技场的另一头，“说过的，赔偿和修复我会承担。”
千冬白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又想在这里试验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嘛，你说对了，嗯……一半。”
“喂，你什么意思？！”
千冬噌的一下从窗口蹿了出来，跳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脸颊用力往两边拉扯，“一次还不够，你还要再来一次？！”
“诶呵嘿……”凰炎龙脸颊被拉，没法说话，只好拍了拍扯着脸的手，示意她别闹。
“说，你到底是干什么？”
千冬虎着脸，强忍着不去伸手扶起自己那快要倒塌的额头。她发现，自从这个家伙乱入is院之后，自己那原本就够乱的世界彻底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入就和一夏一起挑衅那个英国代表候补生，之后改装了院的教练机让自己凭空多出一堆事情，借着特训的名头搅了自己教导一夏的计划，在竞技场上把一夏打得这样那样的，和铃音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有铁甲龙这样的机体，还给了一夏那样的武器……
不要随便教坏我家一夏啊啊啊……
“用说的，说不清楚，简单点说，我是要修好它。”
“别把院给炸了。”
“放心不会，你几时见我做过不靠谱的事情了？”
“我几时见你做过靠谱的事情了啊啊啊啊！！！！”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嗓又哑了。
“保护嗓，别瞎叫，这里没人要绑架你。”
凰炎龙伸出小手，两指并拢戳向她的喉咙。
千冬脖一歪躲了开去，倒也喊不利，于是消停了下来。
“里面还有其他人没？”
千冬摇了摇头。
“甚好。”
他转过身，领着千冬往里走。
话说，刚才貌似提到了一桩很离谱的事？
嗯，绑架千冬？
嘛，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到了原来监控室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接下来的东西，只给你一个人看，虽然铃音或者一夏的话也没有关系，但，我怕吓到他们。”
“很吓人？”
“嗯。”凰炎龙点点头。
走进监控室，两人伫立在因为断电而一片漆黑的监控屏幕前。
“至少，在他们的识达到你的高之前，不方便让他们看见，搞不好的话，会变成一辈的精神创伤也说不定。”
“精神创伤？”千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照你说，我已经给你彻底伤透了，所以没关系？”
“没错，的确如此。”他再次点了点头——
“至今为止也算经历了不少事，祈祷你的神经已经被锻炼得足够粗大了。”
“你！”
挥手要打，却被凰炎龙抬手阻止了。
“！”
千冬惊惧地看着他抬起的手——上面附着铁甲龙的手甲。
单单只是is的手甲的话，还不至于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然而，真正让她感到脊背为之一凉的是，这个手甲并非is的部分展开，虽然形状是铁甲龙的样式没错，但上面却带着斑驳的皮肤色。
在皮肤与金属的分界之间，一道道虬结的血管微微蠕动着，就像是——不，这确实是从手臂当中，直接长出来的结构。
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然后，看清了全部——
凰炎龙的双腿已经化为一条条树根般的卷须，铺散着扎进了地面。
虽然看不到地面下的样，但那一定扎得很深吧。
“这是……”
“新种的能力。”
一句话解释了一切，千冬顿时明白了很多。
虽然半个身变成了植物一样的姿态，但他并没有任何不适。
“我必须承认，每一个有着本土生物的星球，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宝库。通过研究地上生物的生态，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发掘自身的可能性。这种模拟的植物形态，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说来，用你的细胞，将竞技场的残骸吸收然后加以再生，也是办得到的吧？”
“到底是千冬，理解得真快。”
仿佛腰间装了个转盘，他的上身灵活地旋了一圈，最后转向了监控屏幕。
蓦地，其中一个屏幕亮了起来。
随着他的操作，监控室仿佛活了过来，一块又一块屏幕亮起，最后竟完全恢复了运作。
“等等，我记得这里不是断电了么？”
“是断电了没错，但我的细胞本身就可以进化发电结构，直接从岩浆或者地下沸泉抽取能量。尽管出力不是很大，不过只是开个照明和监控的话，也还办得到。”
“好吧。”千冬一脸看开了的表情，把视线转向了监控的画面。
看着损坏的地方慢慢地长出一块块和铁甲龙变异时完全一样的结晶，她心里的某些想法也得到了确证。
结晶不断地长出来，又不断地碎裂，珠零玉碎洒落一地的同时，断裂的地方已经变回了损坏之前的样。
“这种规模的细胞活动，能耗不低吧？”
感觉自己的观当中至少有两观已经重置完毕，千冬性和他交流起了术问题。
“唔，的确不低。”凰炎龙点了点头，“但，我们也有与之相当的备用能源。第一个是刚才说到的吸收地热，基本原理和光线吸收装甲差不多。说实在的，你们这地皮就这个好处，岩浆层够浅，运气好往下探个几米就到了。第二个是我的细胞里有一种特殊的细胞器，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这个版本的线粒体。它可以将碳以下的原，也就是氢氦锂铍硼这五种元素，吸收并进行聚变反应，以此产生大量的能量，最后的产物是氧气和微量的二氧化碳——你也不用躲这么远，不妨自己用is的辐射检测器量一量，看看强到底有多高——我告诉你，甭担心那没影的事，你每天吃进去的碳－14和重氢的辐射强都比我这要高好几倍，有毛好怕？”
“我是怕你炉心熔解。”
“拜托，现在只是微功率运作啊，这点热量连热外卖拉面都嫌凉的说。再者说了，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侵蚀电网直接吸取电能，办法总是有的，看你想不想得出了。”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要多久修好？”
“以现在的进，最多两个小时。”
“嗯，这个水晶，就是你的细胞么？挺漂亮的。”
“不不不。”凰炎龙摇了摇头，“不是，这些东西是我抽取岩浆提取必需物质之后的残留物，主要是二氧化硅、氧化二铝和碳酸钙，也就是水晶、蓝宝石和冰洲石这样的东西。在岩浆里这种组分以长石、方解石和云母的复合形式，通常会占到六七成，对我来说不算完全无用，但也未免多了。所以会在外表面上像分泌物一样排出来，你可以把它当做便……嗯嗯，不能拿来施肥倒是真的。”
“彻底服了，视宝石为便……嗯嗯，废弃物的以前只在小说里见过，第一次看见真的呢。”
“净和色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许多宝石投入市场的话，也会贬值得不像样吧。说起来，这个倒是可以当光原料用，如果磨工够可以的话。”
“话说，抽走这么多岩浆，地层不会出问题么？”
“这么多？”凰炎龙笑笑，“其实不多，就一点点，最多辆卡车就能装走，抽走这点，不要说岩浆，就是抽这些地下水也不算多，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起来，这还真是……”
千冬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一连串爆炸打断了。
监控室的门在爆炸中彻底报销，一道身影裹着浓烟窜了进来。
“？！”凰炎龙有些讶异地回过头。
事实上，他刚才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以至于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那个身影把千冬拉到了身后，烟雾散去，他才看清了来人的真容。
“啊咧？山田老师？”
没错，来的人是穿着一身疾风之再诞的山田老师，她手上举着实弹步枪对准了凰炎龙，小脸上满是警惕之色。
“怎么了？真耶？”
千冬也有些不明就里，要不是她认识了山田这么多年，了解她的为人，说什么也要拦着点。
“先前织斑老师跟我说去查看下竞技场的损坏情况，但是竞技场外面出了这样的事，打你手机你却没接，还以为你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枪口微微垂下，但山田还是警戒地看着监控屏幕前的某个怪物。
“还有，凰炎龙同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
“这可真不好解释，与其说变成这样，不如说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吧。”凰炎龙无奈地捂脸——结果异化的左手咣啷一声撞在额头上，“本来只有你自己进来也就算了，让你保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下好了，要怎么处理才好……is的影音记录调查起来的话，让她们看一段山田老师触手束缚y？唔，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随着他的话，几条金属根须探了出来，从四面八方慢悠悠地伸向了山田真耶。
“咿咿！”
看着翻卷而来的金属根须，山田真耶抱头蹲了下去。
虽说她是老师，但，毕竟还是一个对未来抱持着憧憬的女孩，碰上这样的东西还是很害怕。
“喂，你玩够了没有！”
千冬一拳……意识到那只会打痛自己的手，半途收了回去，转而抄起一把椅，抓着椅背，照着他顶瓜皮狠狠地砸了下去。
“啧……”
被揭穿了心里所想，凰炎龙怏怏地收回了金属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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