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阳光正好,谢洛白站在草地上,拿起旁边的飞盘往前扔去。
放在平时,每当他做出这个动作,皇后便会撒开腿脚飞也似地朝目标物掠去,只片刻便会洋洋得意地把其衔起,摇着尾巴向自己邀功。
可今天狗儿竟是一反常态,只抬头向谢洛白呜咽一声,居然动也不动。
谢洛白奇怪,伸手摸摸它的脑袋、
“怎么,病了?”
皇后却突地开始左右晃动,把身上已经不多的水珠甩了谢洛白一身,末了还不认识自己的错误,只用嘴咬住他长衫的下摆,往主楼那边扯,见他不动,还焦躁地叫了两声催促。
谢洛白莞尔。
“你要去找那个丫头?”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皇后的叫声很是欢快。
谢洛白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脊背,发现毛已经差不多干了,也不由往主楼方向看了一眼。
“都这么久了,她还没有洗完?走,咱们去看看。”
看着一人一狗走远,目睹这一切的何副官和小四面面相觑。
“这狗也太邪门了!”
“邪门个屁,德牧的智商本来就和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或许某些方面比你还厉害!”
何副官一如既往毒舌。
“不是……”小四饶绕头,表情是和凶煞外表不同的懵茫。
“你没发现这条狗除了司令,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咱们也算了,以前在蓉城,砚秋小姐想讨好司令,给它喂食,带它去遛弯,它可每次都把人凶得不行;就算是面对谢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脾性,哪里像现在……”
经小四提醒,何副官才想起自家二爷养的狗平素就不是博爱的主。他也不知应该怎么解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大概……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谢洛白的别馆是其在雍州的根据地,他很少住在这里,很多时候都作为会见部下,布置战略之地使用。
这次他命人把德牧皇后从蓉城接上来,担心谢夫人害怕,便干脆把狗儿养在这里,只是鬼使神差的,也让人把楼上他偶尔小憩的卧室整理出来,置办了家具,还打了柜子,放上妆台,让不明事理的掌柜连声向其推销其余款式。
“现在雍州城的小姐们最喜欢那种,客人您选的这些有些老式,都是上了年轻的老爷太太们的口味。”
他手指着店内展示的系列西洋家具,完全否定了谢洛白的审美。
何副官看得冷汗连连,不想口味守旧脾气也不大好谢司令竟没有生气,反而还让小四看赏。
事后二人交流,觉得这位不长心眼的掌柜之所以躲过一劫,恐怕还是他那套来者不拒的吉利话吧?见谢洛白年轻,就理所当然送他了一连串的“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实在让人很难生气。
而别馆因为鲜有人来,日常除了安排了几个士兵看守,这里别说管家,就是下仆都没有。
谢洛白住在这里,完全恢复了在德国军校及行军打战时自给自足的生活作风,任何事情都自己来,手下人也见惯不怪。
如此,当溪草沐浴,他便很自觉的带着众人到院子,连德牧皇后也不能幸免。不过今日这么长时间了,她竟还没有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尽管谢洛白面上淡淡,可不知不觉加快的脚步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二楼浴室里面并没有声响,谢洛白轻轻一推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的,而浴缸中的水已经冷了,看来这丫头早就洗完了。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忙的事,竟连浴缸中的水都没有放。
谢洛白卷起衣袖,把浴室整理完毕,还不见隔壁开门。他行至卧室门口,正想敲门,想起溪草怕狗,便摸了摸皇后的头。
“你先在那边等着,等我叫你你再进去。”
皇后耷拉着脑袋,终是乖乖地退到了楼梯口。
听到门响,溪草整个人一下紧张起来。
她刚刚从浴室做贼一般溜到房间,生怕被人看见。一进来便立马锁门拉窗帘,把衣柜中所有旗袍都试了一遍,然后沮丧的发现,就没有一件是宽松不显身的。
谢洛白什么恶俗品位,还有她今天要怎么办?!!!
溪草简直欲哭无泪。
难不成把湿的肚兜穿上?可那湿漉漉的别说不舒服,不用想只片刻水渍就会透过外裳,更是欲盖弥彰!
犹在抓狂,突然听到敲门声,尽管来人身份已是毫无悬念,可溪草还是自欺欺人地问了一句。
“是谁?”
“我。”
言简意赅,一如活阎王的风格,虽然隔着一道木门,溪草仿佛已经看到他微蹙的眉,以及不苟言笑的脸颊上隐隐浮出的那抹不耐烦。
果然,下一秒活阎王森冷的声线就在门外响起。
“还不开门?”
溪草咬着嘴唇,纠结不已。
她,她能说不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可她还是妄图抗议。
“可,可是我不方便……”
显然谢洛白才懒得理会她不方便的原因,只听门外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已是毋容置疑的坚决。
“我数到三,再不开门我就进来了!”
溪草踌躇,却也不敢再耽搁,她犹豫了几秒,终是抬眼看向衣柜,下定了决心。
殊不知短短的几分钟,溪草度日如年,谢洛白在门外亦是等得焦躁不已。
小姑娘平常临危不乱,就是在正隆祠黑洞洞的枪口下也能镇定地做出选择,怎么今天……若非明了自己的别馆固若金汤,他都怀疑是不是混入了奸细,藏在卧室中对溪草不利。
他实在不明白在他的地盘上,能有什么让对方觉得不方便……
虽说房间是按照他的喜好重新布置的,可无论香皂香波、床褥用品、拖鞋睡袍等等都是他不动声色以送给谢夫人礼物,询问傅钧言意见后亲自把关逐一添置的。
这个颇会讨各路名媛千金欢心的贵公子品味,谢洛白很放心。
见房门还没有打开的迹象,谢洛白已经没了耐心。
正要强行破门进去,屋门却在此时猝不及防打开了,谢洛白收势不住,惯性的作用下身体一个前倾便往前仆去,眼看就要把女孩子压在地下,他眼疾手快一下握住少女的腰,宽阔的肩背重重落地前,已是一个旋身让溪草稳稳地撞入自己怀中。
身体触地,发出了一声闷响,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怀中的少女竟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惊呆了。
谢洛白看少女愣愣地看着自己,懵懂中似夹杂着一丝惊恐,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动物;一头还带着湿意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泻在他的手臂上,蜿蜒婉转,让少女多了一分楚楚动人的风姿;而怀中柔软的身体,更是和自己分毫贴合,密不可分,敏感地撩拨着他的神经,似乎还让谢洛白感受到了一层不同往常的异常……
他不是第一次抱她,可每一次小丫头都全副武装牙尖嘴利,哪里是这等柔软无害的模样?
谢洛白的呼吸有些重,环着少女的手越发收紧。
他是男人,是一个非常理智且不易冲动的男人,可是这一次,他却忽然产生了种不顾一切的欲望……
谢洛白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想要她……想要的要疯了!
或许是他禁锢得紧了,少女难耐地扭了扭身,张开小口辅助呼吸,动作间搭在肩上的军装随之滑落,谢洛白的眉目越发幽深,随着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便狠狠地压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偶然交集的蜻蜓点水,这一个吻强悍而有力,霸道地吞噬了少女的呼吸,让其为了喘息不得不配合接受他的侵略,迎合臣服……
不够,还是不够……
谢洛白已经不满足唇齿之间的交缠,他把那件半掩在少女身上的军装扔在一边,另一只手便顺着她起伏的曲线徐徐游移,贪恋地停留在少女挺翘的臀上,似还不满足,竟还恶劣地重重捏了一把。
这个痛觉让溪草瞬间恢复清明。
很快,谢洛白便发现唇齿间多了一道腥甜,抬眼间这才看到少女眼中已是蓄满了泪,正恨恨地瞪着他。
那厌恶的眼神让谢洛白的欲望逐渐平息下来。
他看着怀中少女,却舍不得就这样放开她,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一时之间又有些心虚……
他不松手,两个人只能僵硬地维持原状。
谁都不说话,溪草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再停留在这里!她气得浑身颤抖,挣扎着意图脱离他的桎浩,无异于又是一场自我欺骗。
“谢洛白,我说过我不卖!”
“其实……”对上少女强忍泪意的受伤眼神,谢洛白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太混蛋了,他斟酌了片刻,这才有些小心地道。
“其实……我可以对你负责,你知道我在蓉城还有一位姨太太……”
只听耳边一声冷笑,眼前人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呵,对她负责,许她姨太太身份?她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对其叩首谢恩?
“那就谢谢二爷的好意了!”
这嘲讽的口气,生怕让人听不出少女的言不对心。
谢洛白眉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