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连李贞都不曾察觉的……暗中敌人
“你就这么相信他?”洛克恩离去后,那个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就不怕他是奸细,将情报送到唐军军营之中吗?那真腊的作战意图可就全都暴露了啊。”
“我在书信上并没有暴露太多的东西,只是透露了一下齐曼这三个蠢货的作战计划以及一个隐藏情报中转站的隐匿位置罢了。”洛天远推动着轮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饮了一口菜继续道:“如果我这位恩公不是奸细最好,就算他真的是奸细,信里记载东西……前者是真腊的军事机密,后者也不过只是一个情报中转站罢了。用同路城和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情报站,换取一个我身边的奸细暴露机会,难道不值得的吗?”
“也对。”清冷声音顿了一下,旋即颔首,带着一丝赞同道:“你终究是这般的无情,枉我还以为你前段时间的悲春伤秋,是因为断了腿,因而转性了呢。”
洛天远立即正色道:“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转性?只是我觉得我们终究是汉人,都是同胞兄弟,再怎么意见不合也应该在咱们内部解决,现在却联合异族人打压咱们的同袍,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估计这件事过去后,他们再怎么帮我们洗白,一个汉奸的名头是怎么也跑不掉了。”
“汉奸?哈哈哈……等事成之后,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毕竟李贞死了,他们总得找几个替死鬼的,包括我们两个在内,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得死。你至少还能保住一个汉奸的名头,我恐怕连汉奸这个名号都背不上了。”清冷声音主人却显得更加悲观:“你还好一点,不管好名坏名,终究能在世上留下一道印记,可怜我恐怕死了,连个名声都留不下,就好像昙花一样,开在夜静无声之处,独自盛开又独自调令,无人知,无人晓。”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效力?”洛天远奇怪的问道:“你干嘛不弃暗投明,直接投靠大唐呢?”
清冷声音主人不答反问:“那你呢?既然明知道自己要背上汉奸的名声,那你为什么不背叛你的师门,投靠朝廷呢?”
洛天远摇头道:“首先,我的确看不惯李贞的作为,我是真心向着儒家的,如任由李贞上位,那世上将再无儒家的存身之地。其次,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我和你一样,同样有自己的苦衷。”清冷声音主人也道:“我的家人都在他们手中,如果我敢有一点异动,我的家人都得死……为了一个好名声而葬送自己的家人,我还坐不到这么无情。何况,我也的确不认为我们做错了什么,世家才是我华夏一族的基石,李贞这么做的确能在短时间内稳固他的权威,但终究却是自掘坟墓,自取灭亡。”
“……算了,不说这个了。”洛天远想说什么,旋即又改口转移了话题:“还是说说李贞吧,你觉得咱们的东西能给李贞造成多大的伤亡。”
清冷声音主人想了想,道:“不好说,这东西的威力咱们可没有经过验证,不过如果这东西真的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厉害,那至少得能给李贞造成一半的伤亡。”
“一半就够了。”洛天远点头道:“我知道你们世家的杀手锏也快要运到了,两者嘉禾起来,至少能弄死李贞七成的人,剩下的三成还有真腊的四十万大军招呼,等战争结束,就算李贞能活着,也绝对会元气大伤,从此失去李世民的信任,也失去在朝中的立足之本。”
“七成?哼,你太小看我们世家的杀手锏了。”清冷声音主人冷哼道:“要不是为了将**他们拉进来,根本就不用他们出手,光是我们的杀手锏,就足够让李贞减员八成以上。”
“**?的确有意思不过还真没有想到啊,我们和李贞作对,他们竟然也掺和进来了,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洛天远声音中忽然带了一丝莫名的笑意:“真是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和李贞有仇,和李贞作对这点无可厚非,但既然我们都已经有灭了李贞的把握了,已经主动和李贞正面硬杠看,他们不坐山观虎斗,左手渔翁之利,现在又眼巴巴的闯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正因为我们已经赢定了,所以他们才掺和进来的啊。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在最后多分润一些利润。”说起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盟友,清冷声音主人也感到有些好笑:“你也知道的,我们的这批‘盟友’虽然一淡泊名利著称,但他们的秉性究竟如何,儒家传承千年,又是他们曾经的对手,你们不可能不清楚,那就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李贞一死,那他名下的那些明里暗里的产业和势力就是最肥美的肥肉,这样的肥肉只要吃到一口,就能保证一个家族百年富贵……
试问这样的肥肉谁不想吃?
但是如今这块肥肉是捏在我们手中的,虽然我们自己独吞不下,必须要分润出去一部分平息众怒,但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有资格享用的。想要吃这快肥肉,最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在消灭李贞这件事上出力,只要出了力气,咱们在享用肥肉的时候自然不好避开他们。而且在前期出力越多,吃到的肉就越多——面对这样的诱惑,那群人能忍得住才怪呢?”
“哼,果然,外来的就没有好东西。”洛天远冷哼道:“李贞以前写过一副对联,‘乱世,道士下山救人,和尚闭门封山;盛世,道士归山修行,和尚下山行骗’,曾经大受佛家信徒的抨击,说他黄口稚子胡言乱语,最后还是李世民出面辟谣,将事情从李贞身上摘下去,这才算是平息了这场风波。但是仔细想来,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只可惜,没有人深入想过——不过不是他们想不到,而是他们不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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