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没说,只是说前些日子他亲手给你的本子。可他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这个本子关系着咱们两家人的前途,还让我好好找找应该还有两个本子,他马上过来把那两个本子也取走。”林萍也意识到事情的麻烦了,有些目光躲闪的看着种纬道。
“他马上就回来了?你帮他找了?”种纬盯着林萍的眼睛,他有点不相信林萍对他讲的话了。因为他能从林萍的眼光中看到躲闪和犹豫,显然林萍没全跟他说实话。
“种纬,你今天遇上的车祸是不是因为这两个本子?如果是的话,你听我一句劝,把这两个本子给他们就是了。咱们不争这个好吗?你别忘了,咱们还有孩子,咱们马上就要去省城工作了。天海的事情咱们有多远就躲多远,不好吗?”林萍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些哭腔对种纬道。
“这些话是你父亲对你说的吧?”种纬看着林萍这个样子,有点心疼了起来。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可能低头吗?不可能了!就算他把两个本子交给对方,换来的十有**也是对方对自己灭口的手段。反倒是把这个东西交给国安,倒能保证自己一家人的安全。
“林萍,你知道吗?这三个本子是王叔临死前给我留下的。涉及多宗人命案和贪府案,里面甚至有公安局局长被谋杀的案子,你以为我现在放手他们就会饶过我吗?绝对不可能。只要他们得到了这几个本子,他们九成九会对我进行灭口的。”种纬冷冷的对林萍道。他知道他这番话会吓着林萍,但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怎么这么严重?”林萍果然被种纬所说的吓到了。她之前也听说王春生的死有些诡异,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和王春生的关系匪浅,但她也没办法从种纬这里得到确切的消息,所以她也就只能装鸵鸟。如今种纬把他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她才知道种纬到底经历着什么,这也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我会把它们放到一个地方,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如果你父亲能把那个本子还回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把它要回来。记住,这些个本子只要还在,咱们就都是安全的,这叫投鼠忌器。”种纬举着这两个本子安慰林萍道。
“会不会……会不会影响咱们两个人的前途?”女人的脑子有时就这么的特殊,种纬连眼前的麻烦都解决不了呢?林萍却还想着两个人的前途。等说完了这句话,林萍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她想了想又对种纬说道:“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有可能有吧,但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种纬用手按着林萍的肩膀,他感觉到林萍整个人在微微的发抖,显然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我先走,呆会儿你把门锁好,别放任何人进来,包括你父亲在内。你父亲很可能跟那伙人混在一起来,如果你真的把他们放进来的话,他们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你父亲如果打电话问的时候,你就告诉他们我把东西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去了。一个,国家的秘密部门。”说着话,种纬拿起剩下的两个本子和张长海的那个本子,又从抽屉里拿了一部备用的旧手机,匆匆的下了楼。
等他坐着国安的车开出小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和他们擦肩而过开进了小区。而那辆车的后排座上,正座着种纬的那位岳父大人。
十几分钟后,种纬出现在了国安在天海的办公室。在这里,种纬用吹风机哄干了他的那块硬盘,然后把它连接在了电脑上。运气还不错,这块硬盘虽然被水泡了,但这块硬盘在没有通电的状态下泡了水,并没有直接影响到它里面的数据,烘干后就可以用了。
种纬通过国安的系统把硬盘里的内容都发给了凌薇。只不过这个时代的网速就是那么慢,哪怕国安的网速比民用的要快一些,但也快得有限,所以种纬发这个东西用了整整两个小时!
在种纬发送这些文件的同时,种纬岳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用意无非是想让种纬把另外两个笔记本交给他,他可以保证种纬夫妻两人今后的前途不受任何影响,并且还可以给种纬他们引荐一些大人物,对方很欣赏种纬夫妻两人的才干等等。
岳父大人,您是怕您的前途受影响吧?在接到岳父的电话后,种纬直接在电话里生硬的回了对方一句:你觉得我会和想杀我的人妥协吗?你这是在与虎谋皮懂吗?你觉得他们会真的给你好处吗?不错,看在这几个本子的份上,他们可能会给你些好处,但你永远只是他们手下的狗。您老人家是搞文化的,难道还不清楚这些吗?您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老了老了真要跟着他们跑吗?他们随时会把你给踢到一边去的。
往常种纬和他的岳父讲话的时候,往往都会用敬语“您”,而不是你。可今天种纬已经顾不上了,他直接就用上了不太客气的“你”来称呼自己的岳父。他不知道自己的岳父是被人家胁迫了还是引诱了,但他知道这个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挂断了岳父的电话,时间不长林萍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尽管林萍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不过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也希望种纬能回心转意,把那几个本子交给自己的父亲。只不过种纬也感觉到了林萍话语中的委屈和无奈,显然她夹在自己父亲和丈夫中间沟通,本身就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已经把那些东西交上去了,让他们都死心吧!种纬直接在电话里回复林萍道:这些东西都交上去,他们也就没法对咱们下手了。咱们受损失的恐怕也就是这一阶段的工作受些影响,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应该就会好了吧
种纬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处理,甚至对他的后半生会产生如此难以估量的变化。
文件发过去之后,种纬和凌薇那边通了一次电话,确认文件正常收到,并且可以打开,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而凌薇那边也算够意思,在天海这边的国安工作人员比较紧张的情况下,直接把那名司机和那辆车暂时划归种纬使用。
也就是说,接下来一段时间种纬将受国安身份的庇护,如果这个时候谁想要对种纬动手,那就意味着要和国安整个系统为敌。在国内,恐怕无论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对种纬动手了,种纬算是戴上了一块临时的免死金牌。
办完了这些事情,种纬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他的安全至少已经有了保证,至于家人和孩子的安全,此刻那伙人已经失去了拿他们威胁种纬的机会,相信只要那些人没疯,他们就不会和国安作对。
直到这个时候,种纬才想起除了王春生和张长海的笔记本之外,自己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有一封王春生的遗书。那封遗书也算是重要证物之一,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证明王春生的死没那么简单,能把很多发生在天海的诸般事物全都串联在一起的。
因此种纬叫上那位暂时替自己开车的刘姓司机,驱车直奔天海交管局。至于这位姓刘的司机具体是做什么的?具体叫什么名字?种纬没问,这位司机也没具体说。种纬知道国安的规矩大,有些事情自己是不需要问得太清楚的。
车到交管局,种纬独自下车进了办公大楼。而那名司机则继续呆在他的车里面,根本没有跟种纬一同出现的意思。似乎他认为种纬现在很安全,他也只是替种纬开车的司机似的。
种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钥匙打开抽屉,很快就看到了那封夹在一撂书里面的,折叠着的王春生的遗信。不过在看到这封信的同时,种纬就知道出麻烦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应该进了人,这封信已经被人给发现了,说不定也已经被人给翻拍了其中的内容。
为什么?因为种纬在放这封信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这封信的边角从一撂书的边缘露了出来。这样种纬无论什么时候想看的时候,都可以很方便的抽出来。而种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这封信他已经连续读了很多遍了,里面的萧瑟和伤感无时不在让他的心滴血。
而此时,这封信被和那撂书整整齐齐的放在了一起,没有任何一个边突出出来。这只能证明有人看到了这封信,但在恢复这封信的位置的时候,把它和其他的书摆放得太整齐了。
种纬先抽出了这封信,翻看了一下没有被破坏和缺页的情况,这才把这封信收进了随身的文件夹里。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打电话把自己的秘书给叫了进来。
很快,种纬的秘书小李就来到了种纬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