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凌九幽抬头,看着在朱雀搀扶下,站在甬道外的苍老身影,嘴唇轻咬,“爷爷,你要阻拦我?”
“九儿……爷爷已经老了,他就算不是我的亲生子,毕竟是我一手养大,你忍心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国公看着眼前红衣灼灼的孙女,一时间,竟然生出一丝无奈。
人生至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凌九幽何尝不明白,她爷爷此时此刻的心痛?
“爷爷,不管他是谁,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孙女明白您现在的感受,可是,对不起,我言即出,势必行!沈傲一脉的性命,我不会留!”说着,凌九幽就伸着手,往老国公搀扶而去……
“九儿!你喊了他十五年的伯父!里面还有你的妹妹,外面还有你的弟弟,就算他们有错,就算他们该死,念在沈渊英魂的面上,念在爷爷我已年老的面上,你就不能网开一面?”不待凌九幽的手伸来,老国公就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道,“九儿,你的父母音信杳无,我已经失去了一双儿女,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老国公不提这个还好,老国公一提这个,凌九幽的脸色当即一变,沉喝而出,“爷爷!我父母为何生死不明,音信杳无,你难道不知吗?还不是拜里面的沈傲所赐?”
一手指着地牢,凌九幽寸步不让,“是他们一家,和南宫翔宇狼狈为奸,陷我父母于囹囵,陷我凌家于分崩,陷我凌家军于不义,陷我东周万民于水火!如此,你还要保他们?”
老国公见此,苍白的脸上,更加心痛了几分,抬着苍老的手,安抚的开口道,“九儿,你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说的那些,都没有发生不是吗?凌家还在,凌家军还在,东周就算是改了国号,也还好好的……”
“那是因为有我!爷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我,东周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凌九幽闻言,当即抬手指着自己开口道。
老国公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惊惶之色……
如果不是有九儿……
东周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敢想象……
“爷爷,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沈傲一脉必死!留下沈无双,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凌九幽说着,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朱雀,送我爷爷回房休息,他的身体,不宜操劳!”
“遵命!”朱雀闻言,为难的低头应命上前……
却被老国公挥手甩开,“别碰我!”
“老国公……”朱雀惊讶的低呼……
老国公颤颤巍巍的站在当场,身形都有些不稳,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看着凌九幽,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凌九幽闻言,咬唇抬头,目光之中,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是我的九儿……我的宝贝九儿,温婉如水,慈悲心肠,不是你现在的样子,刚烈如火,杀伐果决,性情凉薄……不是的,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