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郎都这样子说了,手里也有三十来两银子,这一趟也算是可以了。
山匪头子示意人上前拿走了银钱。
才用刀尖挑起朱二郎的下巴。
让人拿了火把上前,仔细看朱二郎的脸。
朱二郎害怕吗?
不,他不害怕,甚至还有点隐隐约约的兴奋。
这种兴奋是背黑三训练出来的,亦或者是本身骨子里就有。
他甚至想起了在山中,自己一个人杀掉一头豹子,浑身都被抓伤,黑三和好些人都在边上看着,无一人上前帮忙。
那种兴奋感又瞬间溢满全身。
“……”
土匪头子看清楚了朱二郎的脸,又去看缩在马车边的朱满堂,和站在一边小心谨慎的朱富贵。
“你们是什么人?”
朱二郎看了看朱富贵,又看了看朱满堂,“我们是飞鹤镇那边的村名,去县城办点事情,因惦记着家里,这才连夜赶路,不想惊着几位好汉,是我们的不是,若几位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们归家,明日我定亲自再奉上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他相信,朱富贵、朱满堂愿意一起凑。
“对对对!”朱富贵连忙应声。
钱虽重要,可哪里有命重要。
土匪头子闻言,心中也是感慨。
若不是老大下了死命令,这样子懂规矩的,真应该放过去才是。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姓什么?”
“我们是飞鹤镇朱家村的,我叫朱二郎!”
“朱二郎、朱家村……”
土匪头子轻轻呢喃一声,只要一个对了,另外两个完全不必管。
“那可真是对不住,爷今日心情不好,只想杀人,不想要钱!”土匪头子说着,拿了刀就朝朱二郎身上砍去。
朱二郎一直严阵以待,一刻不敢放松,在土匪头子砍过来的时候,身子一弯,右手握拳,一拳打过去,将他打出去老远。
还撞到好几个人。
“大哥!”
“大哥!”
几声惊呼。
十几个土匪都惊呆了。
这个人,立即怎这么大。
“给老子杀了他们!”土匪头子疼的咬牙切齿。
“杀!”
朱富贵、朱满堂吓得脚都软了。
朱二郎倒是镇定,站在原地,等着有人举着大刀过来,抓住机会捏住了他的手腕,一下子把大刀夺了过来,然后一刀子就划破了他的喉咙。
这是朱二郎第一次杀人。
他来不及去害怕,因为有人又朝他砍了过来,还有人去砍朱富贵。
他要顾着自己,又要去救朱富贵,到底没有过杀人的经历,心里还是慌的,当下就被砍了一刀,倒是把朱富贵给救了下来。
“二郎哥!”朱富贵惊呼。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满堂拉车里去,走!”朱二郎大喊出声。
忍着痛又推了朱富贵一把。
再次被砍了一刀。
若不是衣服厚,这一刀下去,非丢了性命不可。
朱富贵被一推,立即回过神来,踉跄几步,去拉朱满堂。
朱满堂早已经吓得双腿发抖,根本没办法动弹。
“唉!”朱富贵把人扛着丢到马车里,跳上去拉紧马缰绳。
“二郎哥!”
驾驶马车朝朱二郎冲过来。
朱二郎又连着砍了好几刀下去,他这么不要命的砍,还真有点吓人,尤其是土匪们也要命。
他们哪里知道,这买卖不好做,更不知道,朱二郎虎起来这么厉害。
朱二郎一阵乱刀,到底还是砍中了几个,等到朱富贵驾驶马车过来,他抓住机会跳上去,身子一半吊在马车外,一半摔在马车里,压着身上的刀伤,疼的他直接晕了过去。
“二郎哥!”朱富贵大喊一声。
朱满堂吓的直发抖,伸手去推了一下朱二郎。
朱二郎没动。
“哥,哥,二郎哥没动!”
朱富贵恼恨,这个弟弟平日胆子倒是大,今日却是怂成这样子。
驾驶马车不管不顾的冲,马到底是荀沐阳给的战马,胆识自是不俗,这会子更是撒丫子跑。
马车颠簸的厉害。
那些个土匪回过神,马车已经跑出去老远。
“快、快给老大发信号,快!”
信号发出去,得到信号的土匪头子惊愣了好一会。
“失败了?”
十几个人对三个村夫,怎么会失败?
“大当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快去追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疾呼。
不管如何,那可是兰奕的大舅子。
杀成了还好,若是失败了。
“等一下,等一下,别去了,要是问起来,就说那些人擅自做主,去山下打野食,快,快去吧那些人给堵嘴绑起来,备马!”
他得去见一见兰奕。
只是这么一想,又不对。
他都不知道被杀的人是谁,这么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不打自招。
“把那些个下山的人,都给我打个半死不活,关到地牢里去!”
“是!”
马车跑的飞快,朱二郎疼的醒过来,又昏过去。
朱满堂急的直发抖。
好在那些人没有继续追上来。
马车到了飞鹤镇城门口,城门早已经关了。
朱富贵下了马车,上前去敲城门。
“作甚作甚!”
“官爷,小的乃味顶鲜大东家兰奕的姐夫,我们从月临县回来,在污迦坳遇到了山匪,我家兄弟被砍了好几刀,麻烦您开开城门,放我们进去看大夫!”
味顶鲜、兰奕的姐夫。
光凭这点,也让守城门的人不得不打起精神。
尤其其中还有兰奕安排的人。
“我下去看看,味顶鲜大东家的姐夫,我认得!”
“那你快去!”
其中一个被吊着下了城楼,举着灯笼靠近马车,看清楚了朱富贵的脸,待看清楚马车里朱二郎一身血,起身大声道,“快开城门!”
朱富贵连忙道谢,待城门一打开,他立即驾驶马车直奔味顶鲜。
兰奕一般都住在味顶鲜,一来兰府那边兰母爱念叨,二来也怕荀沐阳忽然派人过来。
他也算是洁身自爱之人,但也是有通房丫鬟的,这才抱着欢愉了一番,正在回味呢,就听得下人来报,“大东家,姑爷来了,说在路上遇到山匪,有人伤了!”
兰奕闻言,倒也没在意。
毕竟活着回来了不是。
“去仁济堂请孙大夫,就说我兰奕请他,叫他快些过来!”
慢慢吞吞的起身穿衣裳,慢慢吞吞的过去。
朱富贵一见他就迎了上来,“阿奕,大夫来了吗?二郎哥伤的很严重!”
“二郎哥?哪个二郎哥?”兰奕漫不经心问。
“就是小小的爹啊!”
小小,朱小么?‘
兰奕想到这里,忽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他受伤了?!”又扭头去催,“快些,快些去把孙允之给喊过来!”